第二章 逼 債 杭州到溫州動車要3小時,加上到車站趕路和等待的時間就差不多4小時去了,兩人到了溫州已經(jīng)是晚上8點多了,本想先去盧立朗的公司就近找一個賓館住下,第二天一早再去他辦公室。溫州老市區(qū)不大有高樓,盧立朗的配資公司順立投資公司是在一商城樓下的門面房,何言與晨風經(jīng)過商城但見順立投資公司內(nèi)燈火通明,顯見里面還有人,便不急著住宿立刻走了進去。 公司的大門虛掩,推門而進,便見七八個人在辦公大廳里走來走去,見有來人,大家也都不覺得奇怪,看了一眼便干自己的活了,看手機的看手機,打電話的打電話,踱來踱去的繼續(xù),還有閉著眼睛坐在那快要睡著的,看來這等人在辦這里守候很久了,何言朝眾人問去:“盧總呢?” 一坐在門外的小青年指指總經(jīng)理辦公室,何言依循指引推進辦公室,竟被眼前的場面嚇壞了!碩大的辦公室里居然圍坐了十幾個各色打扮的男人,但見大家有形色焦慮的、緊張的、憤怒的、垂頭喪氣的,而盧立朗一人做在總經(jīng)理的辦公桌前,顯得神色憂慮。他的對面坐著一個頂著啤酒肚身形肥大的老男人。 盧立朗典型的溫州男人,又高又瘦長得眉清目秀,個性的單眼皮加一小撮絡(luò)腮胡,最新款的韓式卷發(fā),倒像個型男不像個老總。他與何言同齡,三十出頭,本來也就是何言的一個普通客戶,幾年前懂了配資的門道,溫州人膽子大,靠當?shù)厝嗣},小伙子竟把配資的規(guī)模在短短三年的時間里做到了七八個億,不僅做期貨配資,還做股票配資,畢竟在中國股民遠遠大于期民,生意好的時候也是門庭若市,但是像今天這樣的架勢倒是難得碰上,何言記得去年來這里,是來喝他孩子滿月酒的。 “哦,何總,你們也來啦……”盧立朗的聲音中夾雜著幾分意外幾分苦澀又多幾分戲謔,這老子一出事倒是一個個來得真快。 何言突然發(fā)現(xiàn)自己成了焦點一般,這么多人齊刷刷地看著自己便也識趣地道:“哦,你在忙啊,那你先忙,我在外面等你。忙完了叫我?!北R立朗嗯了聲點點頭,何言便和晨風退到了外邊。 門外的小青年見他們退了出來的那副表情十分玩味道:“呵呵,沒見過這么大場面吧!你們從哪里來的啊,盧立朗問你們借了多少錢?” 何言與晨風面面相覷,何言深吸了一口氣坐到了小青年的身邊探口風:“我們是期貨公司的,這里面是什么情況???” “喔,里面還有證券公司的人呢”小哥突然壓低了聲音手一攤無奈道,“九個鍋蓋,十個鍋子蓋不過來了~” “他那個被凍結(jié)的證券賬戶有多少錢?”何言心急地詢問。 小青年舉了一根手指,打著啞謎。 “1000萬?”何言猜測道。 “1個億!”小青年激動起來。 “怎么那么多?股票配資不是有行規(guī)所有資金不能只做一只票的么!”何言皺起了眉頭看來這個事態(tài)比她想象的更嚴重。 “本來這筆單子蠻好的,杠桿才1:1,說是有內(nèi)幕就借3個月,2分利!你們想啊,一次性融那么多錢一筆生意3個月輕輕松松賺600萬,這一個億呢是一個企業(yè)發(fā)債幫他融來的,成本連1分利都不到,扣掉資金成本,這可是三個月凈賺三四百萬的機會,誰都原意干?。 毙∏嗄耆鐢?shù)家珍一般,繪聲繪色的把里面的利益鏈條說了出來。 “你可真清楚,他是一點都沒告訴過我?!焙窝越又挷纾胫栏嗟男畔?。 “那時候他來找過我要錢,我還從家里親戚那里融過來500萬都給他送過去了,后來才知道他找了個企業(yè)主把1個億資金解決了,這后來說是坐莊被證監(jiān)會查到了,資金一凍結(jié)就快一個月了,眼看三個月這筆錢就得到期了,不能不還!否則很快會查到企業(yè)主的身上,那以后生意都別想做了,這企業(yè)主也得蹲牢子去,那他不得拆東墻補西墻的,調(diào)來其他盤子的資金補這個窟窿啊,一開始他還瞞著大家,大家還都有借錢給他,這不都給坑進去了?!?/p> “那他出借股票賬戶也是違法的呀,這沒查到他?”何言問。 “那我就不知道了,估計對好了臺詞,就說是代客理財,請的操盤手唄,只要配資合同不被查到,也沒證據(jù)呀。所以現(xiàn)在最大的問題是解決資金,否則這個簍子早晚越捅越大。我們可不希望他坐牢,那我們的錢要拿回來更加懸了?!?/p> “那等他股票放出來了,自然也有錢還啦?”晨風一旁一直仔細的聽著想不通就問起來。 “哪能呢!哥們你太天真了!你想先不說這筆錢什么時候能解凍,他去調(diào)其他的資金去補這個缺,那些資金不要利息不要還的呀!套一個億,他起碼外面得再借上兩三個億,把錢給賺回來才可以補呀。但也得有盤手接啊,又不是每筆資金都用足了!肯定有爆倉青黃不接的時候啊,那這個壞賬不是越來越多么!”小青年倒是講得頭頭是道,估計也是這會兒才想清楚,否則也不會冒失地把錢借給盧立朗了。 晨風腦子里一想,要是自己融了1000萬回來,這時候只配出去了200萬,那剩下的800萬的利息不是打水漂而是賠錢進去了??磥磉@個配資公司不那么好開的,得有足夠的客戶群體,小弄弄倒也沒事,一旦公司做大了,難免出點青黃不接的事那可真是棘手!看來這個配資不單坑害了做交易的人(盤方),給他們放大了欲望,也害了出錢來拿利息的人(資方),萬一給套進去了,那不是利息有沒有的事而是本金有沒有的事!中間人做息差的配資公司也不好做,上家資方和下家的盤方要配對好,也是個技術(shù)活還得帶點運氣本來就是做個媒的事弄不好就成了拆伙的,早晚還得把自己賠進去,嘖嘖,不是一般人可以做的生意,聽著利益誘人又輕松的,其實暗藏風險??! “那他除了被關(guān)進去的資金外債還欠了多少啊?”何言焦急的問 “少說還有個億把資金吧”小哥脫口而出。 “哪里有這么多!你把利息刨了,就說借了多少吧”何言多少有點清楚配資行業(yè)里的道道,利息往往會利滾利的上去。 “嘿,姐還是會算的,他借的是高利,六七千萬也是有的?!毙∏嗄暌豢春窝砸矔阗~便也不講虛的了,現(xiàn)在能拿回本錢都不錯了,不要說利息了,便道,“最近每天都有人來辦公室找他,要是他不來單位就去他家找他,他怕影響老婆孩子倒是也每天都來辦公室。今天借錢最多的白老板急了讓他趕緊了賬,否則就不讓他回去了。我們一想他要是把錢給白老板了,我們的錢什么時候還??!不行的!” 何言一下子心瓦涼瓦涼的:盧立朗欠下這么多債,雖然他在我公司放的賬戶不多,可也有毛一千萬呢,這回這個客戶贏利出不了金,定是被他出了贏利的錢全部拿來還錢了,哪里還會給客戶!可這是信譽問題呀,客戶怎么還可能相信你肯定又要吵鬧撤戶,這樣事情鬧起來,期貨公司雖然沒責任但是也會為了輿論息事寧人,不小心被告到了證監(jiān)局,那我這個老總壓根脫不了干系肯定也得被撤了,要是被通報處罰了,我何言可就再也回不了期貨界了呀!嘖嘖,這事情棘手!這不但客戶出問題還是職業(yè)生涯斷送的問題了!何言想到事態(tài)的嚴重性,怎么也得讓盧立朗先解決了自己這邊幾個賬戶的事,頓時心急如焚起來。立馬就理解了這許多人圍坐在這里等結(jié)果的心情了。 突然里面開始摔杯子吵嚷起來。何言按耐不住了,拉了晨風又進了總經(jīng)理辦公室,這次是悄悄推門進去站在后面倒是沒幾個人注意。只見幾個人跟盧立朗爭得面紅耳赤起來。 “你們要逼我到什么時候,沒錢就是沒錢,你們找我家人也沒用啊,我老婆都要跟我離婚了……”盧立朗說話也不激動慢條斯理的,聲音里顯得還有些疲倦,可能已經(jīng)重復(fù)好幾遍了。 “你們的錢我一定會慢慢還的,不能全部一擁而上,要給我時間,否則大家都沒好處的。我開門做生意,要是生意垮了,大家都沒飯吃,對吧?”盧立朗態(tài)度很好,但是—— 顯然這個回答沒有得到幾個老板的滿意,大家似乎都是以這個白老板馬首是瞻的,估計他的錢最多,勢力也最大,或許這些人都是白老板弄來威嚇盧立朗的。 “盧立朗,你賬戶里肯定還有錢,就是還誰一句話!我白根齊今天就跟你耗上了,我們合同寫明的半年一簽,不滿罰息一個月。我現(xiàn)在利息也不要了,我就要本錢回去做買賣,本來我這個就是短期借款,你別人簽長期的我不管,誰到期你先還誰!” “可你的數(shù)額大,我沒有這么多資金周轉(zhuǎn)啊!我利息照給你,你就寬限到我們期滿”盧立朗放低了聲音哀求狀。 “盧立朗——”突然一身材高大俊美的年輕小伙搖著頭聽不下去的樣子跳出來發(fā)言道,“我們同學這么多年,你這個事怎么做得這么不漂亮!我跟我老爸借了500萬給你的,你要是還不出來,我非被我老爸打死不成!白老板,你要去做買賣,我可是一條小命!” “小子,你老子才不會打死你!我可是上有老下有小,全家都靠我養(yǎng)活,整個廠子的人都要養(yǎng)??!”白老板說話大嗓門聽上去咄咄逼人。 “你朝我吼也沒用?。 毙』镒硬亮瞬聊樕系耐倌亲?,慢條斯理道,“現(xiàn)在他是沒錢,大家要錢,我們再釣個有錢的,不就都解決問題了!” “陳天應(yīng)!我說過,這件事不要把公子扯進來” “公子?沈國富的兒子?市長的小舅子?”白老板當?shù)赝梁雷允窍嗍燧^多。能直接叫“公子”的在當?shù)鼐鸵粋€沈家公子,混上流圈的都知道這個名號。 小伙子話鋒一轉(zhuǎn)小聲道:“白老板,你見多識廣啊!他爸我們是不熟,他兒子是我們的死黨,別說是我說的,我可不想做不成兄弟哦?!边@后一句是對著盧立朗說的。 盧立朗突然就急了,拼命強調(diào)說:“你們別聽他胡說!我跟沈國富的兒子一點都不熟!我是不會跟他去借錢的!”這時候他越否認在人家眼里他就越是欲蓋彌彰,開始半信半疑起來。 “別死撐了,我反正已經(jīng)微信跟他說了,你這里有個好項目,我已經(jīng)投錢了,讓他來跟投,一會兒他就過來找你?!边@個叫陳天應(yīng)的人很有把握地把弄著手機,有意無意地把微信內(nèi)容給白老板看,點開公子的主頁,搜了一下對白老板道,“這是不是他爸?。俊?/p> “是~!就是!我那天開工商聯(lián)大會的時候見過一次”白老板白老板把照片放大了仔細端詳,立馬欣喜起來,復(fù)又對盧立朗說,“這么大的一張王牌你還拿手里干嘛呀,難怪我看你胸有成竹的樣子,好了,你今晚就去借錢。” 盧立朗突然抓狂抓住陳天應(yīng)的衣領(lǐng),狠狠道:“你為什么要說出來!我不想害他,我們這么多年的朋友,我不想在他眼里變成個騙子!” “你不想在他眼里變成騙子!難道你寧可在我們眼里是騙子么!你猶猶豫豫了這么多天!還不是TMD要面子!你要做好人!那我們就該跟著你做冤大頭么!”陳天應(yīng)火氣也上來了。兩人竟然你一句我一句撕扯起來,大家忙勸架拉住他們,這一來大家似乎都聽明白了,這個大金主一定能解決錢的問題,只是盧立朗死活要面子,都火燒眉毛了要個毛面子?。?/p> 陳天應(yīng)被人拉開了,理了理衣服道:“反正人家一會兒就過來了?!?/p> “你們這么多人在這,你當他是傻子還會把錢借給我啊!”盧立朗大聲得脫口而出,似乎說給在場每個人聽的。 大家面面相覷,白老板可識趣了,摸摸腦袋對盧立朗說:“小子,我們今天再幫你一次,兄弟幾個我們先撤,明天再來,不怕這小子?;??!闭f著一個趕人的手勢,大家就一起作鳥獸散了。 -------------------贏娘說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 配資的資金風險: 資方(提供資金的人):雖然看似沒有風險,盤手的錢也要打到自己的賬戶中來,但是若風控人員沒有做好止損,那很容易虧到自己的本金,本想賺個穩(wěn)定的利息,卻因小失大啊 盤方(融資來做交易的操盤手):資方出現(xiàn)意外,賬戶被凍結(jié)了,好吧,人倒霉的時候比如資方出個車禍掛了,違法被公安調(diào)查凍結(jié)賬戶拉,直接卷錢跑路……人生意外多多,表覺得那都是天方夜譚,等你輪到的時候,哭都來不及。 還有來自監(jiān)管層的政策和法律風險,有條法律叫做“不得出讓個人證券期貨賬戶給他人使用”…… 幫監(jiān)管部門說句話:配資有風險,給錢需謹慎 附:《期貨風云》鏈接:http://m.levitate-skate.com//search?kw=%E3%80%8A%E6%9C%9F%E8%B4%A7%E9%A3%8E%E4%BA%91%E3%80%8B&page=3 許楓將作為嘉賓參加“七禾英雄會第6期”活動,欲了解可點擊:http://m.levitate-skate.com/article/202837-1.html 責任編輯:翁建平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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